綦让

社会主义好青年

当花忱被弟弟报复了

没有必要剧情,不适勿看


南塘月色刚刚褪去,宽大的街道上没有一道身影。南国公府大气朴实,没有寻常世家的浮华,却有他们遥不可及的威严。府内人丁本就不多,一经那翻变故,也只余下了五六人。


天色刚亮,却将房内的人扰醒了。花忱靠坐在床上,散乱的棕发半掩住苍白的侧脸。他很累,但也不想在睡了。方才梦魇,玉泽惨死宣京城外的场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,胸口便隐隐作痛。


‘是我……想太多了?算了,梦一定都是反的,浅山在宣京好好的呢。’


花忱极力劝说自己,却未成注意到门外是脚步声,以至于被敲门声惊了一跳——


“谁?!”


“家、家主……”门外传来小女孩稚嫩惶恐的声音。


花忱回过神来,忙披衣去开门。房门轻轻被打开,门外的粉衣女孩正懵懵的看着他。


“琳琅?”


“家主,你也睡不着吗?”对于年幼的孩童来说,一切新的问题都比原本的目的要来的重要,儿时宣望舒是,昔年一双弟妹是,面前的琳琅亦是。


思既血亲故人,花忱心中惆怅消去不少。


“是啊,家主刚才做噩梦了。琳琅睡不着?”


小姑娘俏皮一笑,摇头道:“琳琅没有~”


“那为什么是‘也’呢?”


“因为少主哥哥睡不着啊,他刚才来让琳琅找家主!”


“什么?”花忱一怔,思绪蚕食这琳琅的话语之意,“他今夜来早过你?!他跟你说了什么?”


“少主哥哥说……他备了大礼,想请家主去、去银沙湖边的酒楼里见面,申时末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家主?”


“知道了,琳琅先回去睡吧。”花忱笑得温柔,轻声唬弄小女孩儿,“快回去,别让阿母担心了。”


“好~”


目送琳琅离开,花忱脸上的疲惫之色尽露。


花恂找他,做什么……


————



酉时初,南塘夜景繁华,银沙湖畔足有数十人往来,吟诗玩赏,银沙含月,月色怡人。景色祥和若地上天宫。花忱推开酒楼厢房时,花恂已经等候多时了,正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假寐,左腿搭在右腿上,毫无端庄、礼数可言。若是以往,花忱定要责备一句“坐没坐相”,可如今他又有何资格?


曾几何时,面前成熟的青年是追在他跑的幼弟。


花恂听到动静,缓缓睁眼看向兄长。他似乎没怎么变,但与自己印象中的比还是差了太多。


还是,他一开始的印象就是错的?


“阿兄来了,坐”花恂正了正身,轻抬下巴示意他坐在桌对面。包厢里只有一张八仙桌与两把椅子,桌上布满山珍海味,看着确实像只是想同兄长共进一顿晚膳而已。


花忱迟疑了一下,还是信他坐了下来。


“阿兄与我许久未见,如今这是生疏了?”


“怎会……”花忱轻笑一声,“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骨血相连。”


“嗯。”花恂似乎满意他的回答,点头一笑,换过公筷亲手为他加菜,“阿兄吃菜。”


他将一块酱肉夹放在花忱面前的玉碗中。花忱自觉心中愧对于他,这些小事有求必应。只是筷尖触到那像淋了血一样的肉,花忱边不禁心中发颤,似乎有一只手扼制着他的心……夜风袭过,他打了个寒战,才惊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。


花恂只是默默看着他,看着花忱犹豫的夹起那块肉,放进口中咀嚼。可能是肉的味道本就不好,极鲜的酱料也挽救不了;也许,是胸口再次隐隐作痛的缘故……他将肉嚼烂咽下时,腥味遍布整个口腔。


他蹙了蹙眉,却没多大在意,只当是弟弟想报复捉弄一下自己,将没煮熟的食物给他吃。


“怎么,不好吃吗?”


“不,好吃。”花忱收了那副难受样,忙是摇头,“只是昨夜休息不大好,今日又事多。”


花恂像是听进去了,一边帮他加菜,一边有问:“没睡好,阿兄做噩梦了?”


“是啊。”花忱只当弟弟在关心自己,反而安慰他道,“只是一场可怕的战事,有人死的悲惨。梦与现实都是反的,定然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。”


“可如果就有呢?毕竟,心有灵犀一点通啊。”花恂看着他夹肉的手一僵,笑得劣气。


“怎么,莫不成阿兄梦到的,不是宣京城外的事?”


“宣京城外,发生什么了………”手中筷子脱落坠地,花忱喃喃自语。明明是在问他自己,花恂却十分‘好心’的告诉了他——


“熙王遗孤玉泽试图谋反,以诛杀。”


“……不、不会——”窒息感油然而生,花忱几乎被他一句话压得喘不过气,细颈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,稍一用力他就断了。


“不会什么?”


“…………”


“阿兄,我几日可是亲眼看着他,一点点被隔断脖颈,被抛尸山林的。”


“——不!不是!”遽然花忱发狂半捂住耳朵,“他没死!浅山、浅山!他不会……他不会死的!”


“如何不会?”花恂轻笑,“不过,毕竟是阿兄心仪之人,又是我的先生。所以我求了个情,把他带会来了。”


听即此,花忱猛地抬头看他——


“玉先生现在,就在这里。”


此言一出,花忱先是几分差异,紧接着便又是恐惧……是、是这肉!


难怪…难怪……


胃中瞬间翻江倒海,花忱捂着喉咙便想吐出来。


“砰——”


“呃!”


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向起。花忱的脖颈如今被一只真正的手死死按住,整个人被提起,后背狠狠撞上墙面。花恂几乎一步便跨到了他的对面,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。花忱没法呕吐出来,窒息实感更甚,脑中缺氧几近让他将昏厥过去。


眼看他要断气,花恂甩手将他重重摔在地上。空气涌入口鼻,脑中胀血感让他头痛欲裂。


“阿兄最好不要吐,如果你不想看到他的首级被挂在城楼示众。”


“不!不要……”


花恂眼中泛出一抹趣意,“放心阿兄,你乖乖听我的,在这当你的花家主,我不会做什么的。”


“毕竟,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啊~”


————


不管是花恂说的话还是花恂离去,花忱都未在意分毫……痛彻心扉!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?以前花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,玉泽每次亲吻过它们,说让他心痛至极。花忱不以为意,因为他不觉得痛,他都受住了,他还能更痛。


可没人告诉他,比穿心更痛苦的,是伤心。


安静地包厢内,狼狈得家主瘫坐在地,嘴角猩红的血液勾勒出一道美景。




记:南塘花家家主、十一岁受封南国公。于承永十九年病逝,年仅二十有九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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